星期四, 11 12 月

直到看到郭德纲被约谈,才明,原来杨议当年也没说错

就在这几天,北京市西城区文旅局正式约谈德云社,认定郭德纲和于谦在北展剧场表演的相声《艺高人胆小》存在“低俗内容”和“不当影射国有院团行为”,要求立即整改。投诉者指出,这段33分钟的节目中充斥伦理哏、荤段子,甚至用“畜类”谐音讽刺曲艺团体机构。风波发酵后,郭德纲仅在微博发文“昨晚无锡演出,人心雅静,素质极高”,疑似间接回应争议。

此次约谈被曝光的细节中,一份北京12345的回复截图显示,文旅局批评演员使用砸挂、谐音梗时“涉嫌低俗不雅”,并要求对演出台本重新编排。而网友发现,节目中引发争议的“小姐”实为理发师“小杰”的谐音,“畜类”则是郭德纲对三十年前曲艺团体中“艺术处、演出处、业务处”的统称,其讽刺内容涉及“外行指导内行”“强行慰问演出”等历史现象。

直到看到郭德纲被约谈,才明,原来杨议当年也没说错

2003年的郭德纲还蜷缩在北京南城的地下室时,杨议已是凭《杨光的快乐生活》稳坐天津曲艺头把交椅的“五爷”。一次饭局上,杨议拍着胸脯向侯耀文推荐郭德纲:“这孩子是相声的苗子,您不收他,这门艺术得晚十年火!”德云社开业时,杨议的父亲杨少华亲自抬着“相声新希望”金匾站台,郭德纲单膝跪地接过,喊出一声“恩人”。

那些年,郭德纲零片酬客串《杨光》系列,杨少华住院时他带着全社成员接老爷子出院,热搜词条都是“相声界最暖叔侄”。但裂痕在2010年后悄然出现。德云社垄断商演市场,杨议虽靠电视剧保底,却逐渐失去相声话语权。圈内人透露,杨议曾托人带话想去德云社挂职“副总”,但郭德纲未接茬,埋下第一根刺。

2023年6月,德云社演员郑好直播时调侃“某些老艺术家靠爹混一辈子”,弹幕齐刷杨议名字。杨议当晚开麦质问:“小辈点名,郭老板管不管?”一周沉默后,他升级火力:“小刚子,你徒弟骂我就是你骂我!道个歉能掉块肉?”郭德纲仅在后台对徒弟调侃:“师父领进门,护短看个人。”

此事成为两人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。杨议在此后一年间持续抨击郭德纲,称其相声为“三俗合集”,京剧是“糟践国粹”,甚至使用“小黑胖子”等带有攻击性的外号。而郭德纲始终采取冷处理,未作公开回应。

2025年7月杨少华去世,事件走向荒诞。郭德纲送花圈并发视频暗讽“别拿骨血熬流量”,而杨议在灵堂被拍到敲锣打鼓、直播分遗产:“老爷子现金4个亿,哥四个一人一亿!”随后杨议原配孟真甩出监控,指控其婚内出轨化妆师张颖、带私生子见家长。网友发现其直播账号后缀已改为“海河战神”,主页密集推销布鞋。

《艺高人胆小》的争议段落集中在约10分钟的“三十年前曲艺团体”讽刺内容。郭德纲用“死乞白赖慰问”“匿名诬告大奖赛”等台词调侃历史乱象,这些表述引发全场笑声,但也触动了部分观众对国有院团的敏感神经。投诉者强调,节目中存在大量“屎尿屁”伦理哏,并将黑粉类比为“小偷、站街、要饭”。

这类内容并非首次引发争议。2016年优酷盛典上,郭德纲为沙溢一家颁奖时,对带着孩子的家庭使用“开车式调侃”,现场视频被指“尴尬恶心”。事后郭德纲回应称是“老朋友之间的玩笑”,质疑观众“心术不正”。

类似情况在德云社近年演出中屡见不鲜。2025年北展专场中,郭德纲对于谦刮脸、醉酒的调侃占据节目三分之一时长,其中“于谦与郭麒麟相提并论”的伦理梗被观众投诉为“违背公序良俗”。

文旅局的约谈首次明确划出内容红线:禁止使用谐音梗影射国有机构、删除攻击性类比、整改低俗台词。但德云社演员张鹤伦坦言,备案制度与相声的即兴特性冲突,“同一段子在北京和天津需不同设计”。

德云社的困境不仅限于内容层面。2025年3月,该社因税务问题被行政处罚;5月,其对自媒体的一系列投诉因缺乏法律依据被平台驳回。更深刻的危机在于人才培养机制——一位匿名离开的“霄”字科学员透露:“现在的德云社更像流水线,缺乏个性化空间。”

与此同时,德云社核心演员的跨界尝试引发质疑。岳云鹏的成都演唱会被指“跑调忘词”,整场演出歌曲寥寥,多数时间靠聊天撑场。他无奈解释:“并非不想演唱,实在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歌曲,唱别人的作品还得支付版权费用。”而1580元的票价甚至高过同期演出的刀郎。

内部创作力也在萎缩。岳云鹏牵头组成十余人的创编组,成员如烧饼、曹鹤阳常驻其家中打磨剧本,通过“互相审查”降低风险。新剧本需经法律与内容团队双重审核,避免“事后整改”。但观众抱怨演员“依赖老段子”,秦霄贤等新生代“基本功不足却靠颜值吸粉”。

杨议在直播中反复强调“人抬人高”的旧规,抱怨郭德纲“红了就不给面子”。但于谦曾点破关键:“老郭要是像我这样随和,德云社早被人生吞了。一路坎坷,势必嫉恶如仇。”

两种生存哲学激烈碰撞:杨议信奉的传统行帮规则讲究人情面子、互相捧场;而郭德纲践行的“丛林法则”用商演数据说话。2025年,郭德纲伦敦巡演门票3分钟售罄,杨议直播间同时在线峰值勉强破万。

德云社联合青曲社等47家团体成立“传统文化企业合规联盟”,试图制定行业内容指南。但传统相声的市井鲜活性与监管要求产生矛盾,例如即兴“现挂”表演空间被压缩,演员需提前报备台词。

郭德纲在整改中尝试保留讽刺内核,将“处类”改为“某些脱离群众的领导”。但同行高晓攀批评:“演员不磨作品,相声恐重蹈30年前覆辙。”

当郭德纲在无锡的夜场说完“人心雅静,素质极高”后,剧场外仍有观众举着“拒绝三俗”的标语。而杨议的直播间里,“海河战神”的账号后缀悄然变更为“传统需尊重,但不能成为束缚”。

德云社下一场演出的报备剧本中,所有关于“三十年前”的台词均已删除。但舞台侧幕条旁,一块杨少华题字的“相声新希望”金匾仍积着薄灰。

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恩怨,究竟会成为传统相声转型的注脚,还是最终沦为流量时代的又一场消遣?

发表回复

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 标注